第56章 第一中学王明（四）
“修禹来了，坐吧，陈冰，你把刚才汇报的再给修禹讲一遍”会议室里一群老烟枪，使的里面烟雾缭绕，让李修禹想起了着名的长安12.1案，里面基本没断过烟，不知道剧组是不是有陈仓卷烟厂的赞助。
“是这样，陈狗剩家的蹲守目前还没有消息传来，不过目标的身份查出来了，王明，市一中教师，43岁，经过调查，49年后定居在郎家胡同，并且入职市一中，49年以前档案曾遭到过破坏，只记录了王明曾经的部队，走访调查显示王明本人是49年转业的，不过原居住地是在我区的菊儿胡同”
“上午拿着王明现在的档案照片走访了下以前的街坊邻居，都表示不认识此人，已经联系其部队同事辨认”陈冰说完后示意佟队。
佟队拿起粉笔走向前，在黑板上写下王明，打了个问号，然后说道：“经过对邮局和对面住户摸底筛选和蹲守，确认了一名叫秦大国的邮递员有重大嫌疑，此人上午在收发信件的时侯，随意的用袖子抹去了标记”
“秦大国，男，39岁，去年顶岗的工作，原四九城昌平秦家村人，顶岗名额是在黑市上购买的，至于这个秦大国具体身份，得等大曾从秦家村调查回来汇报”
“哦？这就巧了”李修禹笑了起来，大家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我们院贾家的儿媳就是秦家村的，我下午回去问问”
“现在可以确认王明身份造假，王明在紧急的情况下联系这个秦大国，我猜测这个秦大国身份也是有问题的，那么大曾过去会不会触碰到这个秦大国设置的警报？”郑局思考了下环视一圈问道，一般厉害的潜伏者，都会在自己身后布置假身或是眼线，要是走漏了消息，可能会影响行动。
“没事，现在雪这么大，完全可以给公社打个电话，让民兵阻止村民外出，毕竟下了大雪外出不安全嘛，另一边咱们有人跟着这个秦大国的，只要他出城就收网”佟队眼睛一转提醒道。
“现在我们不清楚这伙人的具体身份，目的，收网之后突破口该从哪里下手？”郑局听到佟队说完眼睛一亮。
“可以确认陈狗剩应该是被挟恩洗脑了，他是四九城人，没有ZZ信仰，我想现在应该可以对他进行突破吧”李修禹想了下，还是觉得从陈狗剩身上突破最容易。
“听说修禹你是个审讯高手，陈狗剩就交给你了，季洁辅助吧，女同志有亲和力”郑局含笑朝李修禹和季洁交代道。
审讯室
李修禹先是给陈狗剩点了根烟，送了杯水后，坐下一言不发，直勾勾的盯着陈狗剩看。
季洁也很配合李修禹，虽然不知道李修禹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也安静的观察着陈狗剩。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认出我了，并且不服气，不过没关系，我叫李修禹，就是你想知道的哪个名字”李修禹很温和的笑了声说道。
陈狗剩嘴里把没抽完的烟吐掉地上，一言不发，态度已经表明，要顽抗到底。
“你的鞋子应该有些年头了吧？看你穿着，这双鞋子很不符合你的身份，嗯，鞋子缝补的针角很错乱，应该是出自你手，前面一截应该是你后面自己加上去的吧？这双小孩子的鞋被你一改，还挺像样的”
陈狗剩低头出神的看着拼凑的鞋子，一言不发。
“是你母亲的遗物对吗？你的档案我看过，十分抱歉，我对你的遭遇很同情，你父亲被乱军杀害，你母亲病倒，从这一点上讲，我们的敌人是共同的。我也痛恨敌人，不过我很自豪，我爷爷，我父亲都是和敌人作战牺牲的，而我也会继续战斗下去，不像你，会认贼做父”
李修禹的话激怒了陈狗剩，双眼赤红的抬头，恶狠狠的盯着李修禹。
“我说的不对吗？王明不用我提醒你吧？他的身份我不相信你不清楚，你父亲被光头的乱军杀害，他就是为了守住一口粮，你母亲也因此郁郁病逝，但是你呢？认贼做父，现在竟然为了他一言不发？你对得起你脚下穿的鞋吗？”
“你放屁，我吃不饱饭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差点冻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高高在上的假仁假义，谁对我好，我心里知道就行，我劝你别费功夫”陈狗剩冲着李修禹骂道。
“你骂的对，但是当时我们还没有解放四九城，这锅你背不到我们头上，你对我们不感恩甚至有冤气我就不明白了，你后面上学是谁提供的学校，你工作是谁给你的？”
“和你们有关系吗，我吃饭，上学，工作哪一样不是王明资助我？”
“你承认了，可你知道他怎么说你吗？他说你就是条快饿死的野狗，他随便施舍一点你都感激涕零，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对他而言，你就是个工具”李修禹趁热打铁讽刺道。“随便你怎么说，我是不会相信的”陈狗剩突然间很失落，像是没了生气，喃喃的说。
“你母亲应该是位很疼爱你的人，家里是不是穿的吃的都先给你？可惜，她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会跟着杀害自己丈夫的豺狼一起，你以后九泉之下有何脸面去见她？你穿这双鞋心里不会愧疚吗？”
“像王明这样的人，他找的就是像你这些生活困苦的人，给点恩慧，然后自己躲在后面享受果实”
“我没有对不起我娘，我又不知道他身份，我有什么办法，娘啊！！~”陈狗剩有些崩溃的大喊道。
“这不怪你，敌人的手段狡猾多变，你其实也是个受害者，你现在还有挽回的机会，目前王明已经被我们盯上了，他逃不掉，现在给你机会改过自新，即使去了下面见到你娘，她也可以含笑九泉了。”李修禹起身拍了拍对方肩膀，给点了根烟送到嘴边。
陈狗剩抽着烟，低沉的声音回忆般的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的命就如名字一般贱，小时侯一家人战战兢兢的躲过了樱花军的兵祸，盼来了光头军，谁知道，一年不如一年，从银元到法币，金圆券，日子越过越苦，慢慢的期盼着解放，可是没盼来队伍，父亲就被街上乱兵打死了...”
说着铁般的汉子眼睛流下了无声的泪水。
“后来母亲也走了，我就开始混迹在街头巷尾乞讨为生，这时侯我认识了茶馆喝茶的王先生，他给我吃的，教我识字，关心我，教导我，我以为自己遇到好人了，日子就这以一天天过去了，后来四九城解放了，我也可以上学了”
“再到后面和他失去联系，过了有一段时间，我记得是北边陆续回国的时侯吧，他联系上了我，安排我进了仪表厂，一直到今年，有一天晚上，他心事重重的提着酒来看我”
陈狗剩接这李修禹续上的烟，双眼迷茫的回忆说：“我俩喝了不少酒，他骂对面弃他不顾，现在又要挟于他，我听到如晴天霹雳，可是在他的一番话下，完成任务后带我远走高飞，没有办法，只能按他说的做，写了自白书，拿着旗拍了照”
“应该是有任务交给你吧？”李修禹看了眼记录的季洁，朝陈狗剩插话问道。
“是的，前些日子，和他商量完事情后，他让我留意查一下厂里去边疆支援的工程师名单还有发往外地的配件去向”
“有结果吗？给他汇报过没有？”李修禹一听就是和“596”工程有关，因此有些慎重事无巨细。
“同事和领导们的口风很紧，我只能想办法请客喝酒，套出了几个支援工程师的名字，还没来得及把住址和家属名单收集完，就被你们搜上门了，我以为事发了，就销毁了名单打算逃出去”
“确定销毁了？王明可不止一次去了你的住处，你和他有没有紧急联络的死信箱？名单有没有誊写？”
“誊写过一份，他吩咐我找出名字不管几个，先誊写一份，地址写郎家胡同他的住址，但是不要贴邮票，另外的名单让我放到拈花寺东边墙第四行第九个砖头里”
“把你誊写的名字写出来，另外信件寄出去没有？”
“没来的及，信件在家里夜壶底下的砖头下面”陈狗剩拿起笔写起了名字，一共三个人名字和家庭住址。
“嗯，你的表现很好，我会如实把你功劳记在上面，现在说说王明吧，就你所知道的都有谁？”李修禹捏了捏干瘪的烟盒，打开门朝外面要了盒烟。
陈狗剩像是放下心事一般，松了口气，抽着烟点头道：“有一个叫小五的和我联络过，还有我猜测豆腐池胡同邮局有人，因为他特别叮嘱我信件一定要投递到豆腐池胡同邮局，不过只能投递到外面信箱，画个对勾。”
“这个小五你了解多少？”
“不知道名字，只知道叫小五，每次见他，都穿着很破烂，像是一个收破烂的”
李修禹把之前问过的问题无差别的打乱，反复再过了几遍和口供没有出入后才拿起记录仔细看了一遍说道：“你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没了签个字，后面想起什么了及时反映”
陈狗剩签了字，让看守的把人带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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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陈狗剩家的蹲守目前还没有消息传来，不过目标的身份查出来了，王明，市一中教师，43岁，经过调查，49年后定居在郎家胡同，并且入职市一中，49年以前档案曾遭到过破坏，只记录了王明曾经的部队，走访调查显示王明本人是49年转业的，不过原居住地是在我区的菊儿胡同”
“上午拿着王明现在的档案照片走访了下以前的街坊邻居，都表示不认识此人，已经联系其部队同事辨认”陈冰说完后示意佟队。
佟队拿起粉笔走向前，在黑板上写下王明，打了个问号，然后说道：“经过对邮局和对面住户摸底筛选和蹲守，确认了一名叫秦大国的邮递员有重大嫌疑，此人上午在收发信件的时侯，随意的用袖子抹去了标记”
“秦大国，男，39岁，去年顶岗的工作，原四九城昌平秦家村人，顶岗名额是在黑市上购买的，至于这个秦大国具体身份，得等大曾从秦家村调查回来汇报”
“哦？这就巧了”李修禹笑了起来，大家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我们院贾家的儿媳就是秦家村的，我下午回去问问”
“现在可以确认王明身份造假，王明在紧急的情况下联系这个秦大国，我猜测这个秦大国身份也是有问题的，那么大曾过去会不会触碰到这个秦大国设置的警报？”郑局思考了下环视一圈问道，一般厉害的潜伏者，都会在自己身后布置假身或是眼线，要是走漏了消息，可能会影响行动。
“没事，现在雪这么大，完全可以给公社打个电话，让民兵阻止村民外出，毕竟下了大雪外出不安全嘛，另一边咱们有人跟着这个秦大国的，只要他出城就收网”佟队眼睛一转提醒道。
“现在我们不清楚这伙人的具体身份，目的，收网之后突破口该从哪里下手？”郑局听到佟队说完眼睛一亮。
“可以确认陈狗剩应该是被挟恩洗脑了，他是四九城人，没有ZZ信仰，我想现在应该可以对他进行突破吧”李修禹想了下，还是觉得从陈狗剩身上突破最容易。
“听说修禹你是个审讯高手，陈狗剩就交给你了，季洁辅助吧，女同志有亲和力”郑局含笑朝李修禹和季洁交代道。
审讯室
李修禹先是给陈狗剩点了根烟，送了杯水后，坐下一言不发，直勾勾的盯着陈狗剩看。
季洁也很配合李修禹，虽然不知道李修禹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也安静的观察着陈狗剩。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认出我了，并且不服气，不过没关系，我叫李修禹，就是你想知道的哪个名字”李修禹很温和的笑了声说道。
陈狗剩嘴里把没抽完的烟吐掉地上，一言不发，态度已经表明，要顽抗到底。
“你的鞋子应该有些年头了吧？看你穿着，这双鞋子很不符合你的身份，嗯，鞋子缝补的针角很错乱，应该是出自你手，前面一截应该是你后面自己加上去的吧？这双小孩子的鞋被你一改，还挺像样的”
陈狗剩低头出神的看着拼凑的鞋子，一言不发。
“是你母亲的遗物对吗？你的档案我看过，十分抱歉，我对你的遭遇很同情，你父亲被乱军杀害，你母亲病倒，从这一点上讲，我们的敌人是共同的。我也痛恨敌人，不过我很自豪，我爷爷，我父亲都是和敌人作战牺牲的，而我也会继续战斗下去，不像你，会认贼做父”
李修禹的话激怒了陈狗剩，双眼赤红的抬头，恶狠狠的盯着李修禹。
“我说的不对吗？王明不用我提醒你吧？他的身份我不相信你不清楚，你父亲被光头的乱军杀害，他就是为了守住一口粮，你母亲也因此郁郁病逝，但是你呢？认贼做父，现在竟然为了他一言不发？你对得起你脚下穿的鞋吗？”
“你放屁，我吃不饱饭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差点冻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高高在上的假仁假义，谁对我好，我心里知道就行，我劝你别费功夫”陈狗剩冲着李修禹骂道。
“你骂的对，但是当时我们还没有解放四九城，这锅你背不到我们头上，你对我们不感恩甚至有冤气我就不明白了，你后面上学是谁提供的学校，你工作是谁给你的？”
“和你们有关系吗，我吃饭，上学，工作哪一样不是王明资助我？”
“你承认了，可你知道他怎么说你吗？他说你就是条快饿死的野狗，他随便施舍一点你都感激涕零，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对他而言，你就是个工具”李修禹趁热打铁讽刺道。“随便你怎么说，我是不会相信的”陈狗剩突然间很失落，像是没了生气，喃喃的说。
“你母亲应该是位很疼爱你的人，家里是不是穿的吃的都先给你？可惜，她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会跟着杀害自己丈夫的豺狼一起，你以后九泉之下有何脸面去见她？你穿这双鞋心里不会愧疚吗？”
“像王明这样的人，他找的就是像你这些生活困苦的人，给点恩慧，然后自己躲在后面享受果实”
“我没有对不起我娘，我又不知道他身份，我有什么办法，娘啊！！~”陈狗剩有些崩溃的大喊道。
“这不怪你，敌人的手段狡猾多变，你其实也是个受害者，你现在还有挽回的机会，目前王明已经被我们盯上了，他逃不掉，现在给你机会改过自新，即使去了下面见到你娘，她也可以含笑九泉了。”李修禹起身拍了拍对方肩膀，给点了根烟送到嘴边。
陈狗剩抽着烟，低沉的声音回忆般的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的命就如名字一般贱，小时侯一家人战战兢兢的躲过了樱花军的兵祸，盼来了光头军，谁知道，一年不如一年，从银元到法币，金圆券，日子越过越苦，慢慢的期盼着解放，可是没盼来队伍，父亲就被街上乱兵打死了...”
说着铁般的汉子眼睛流下了无声的泪水。
“后来母亲也走了，我就开始混迹在街头巷尾乞讨为生，这时侯我认识了茶馆喝茶的王先生，他给我吃的，教我识字，关心我，教导我，我以为自己遇到好人了，日子就这以一天天过去了，后来四九城解放了，我也可以上学了”
“再到后面和他失去联系，过了有一段时间，我记得是北边陆续回国的时侯吧，他联系上了我，安排我进了仪表厂，一直到今年，有一天晚上，他心事重重的提着酒来看我”
陈狗剩接这李修禹续上的烟，双眼迷茫的回忆说：“我俩喝了不少酒，他骂对面弃他不顾，现在又要挟于他，我听到如晴天霹雳，可是在他的一番话下，完成任务后带我远走高飞，没有办法，只能按他说的做，写了自白书，拿着旗拍了照”
“应该是有任务交给你吧？”李修禹看了眼记录的季洁，朝陈狗剩插话问道。
“是的，前些日子，和他商量完事情后，他让我留意查一下厂里去边疆支援的工程师名单还有发往外地的配件去向”
“有结果吗？给他汇报过没有？”李修禹一听就是和“596”工程有关，因此有些慎重事无巨细。
“同事和领导们的口风很紧，我只能想办法请客喝酒，套出了几个支援工程师的名字，还没来得及把住址和家属名单收集完，就被你们搜上门了，我以为事发了，就销毁了名单打算逃出去”
“确定销毁了？王明可不止一次去了你的住处，你和他有没有紧急联络的死信箱？名单有没有誊写？”
“誊写过一份，他吩咐我找出名字不管几个，先誊写一份，地址写郎家胡同他的住址，但是不要贴邮票，另外的名单让我放到拈花寺东边墙第四行第九个砖头里”
“把你誊写的名字写出来，另外信件寄出去没有？”
“没来的及，信件在家里夜壶底下的砖头下面”陈狗剩拿起笔写起了名字，一共三个人名字和家庭住址。
“嗯，你的表现很好，我会如实把你功劳记在上面，现在说说王明吧，就你所知道的都有谁？”李修禹捏了捏干瘪的烟盒，打开门朝外面要了盒烟。
陈狗剩像是放下心事一般，松了口气，抽着烟点头道：“有一个叫小五的和我联络过，还有我猜测豆腐池胡同邮局有人，因为他特别叮嘱我信件一定要投递到豆腐池胡同邮局，不过只能投递到外面信箱，画个对勾。”
“这个小五你了解多少？”
“不知道名字，只知道叫小五，每次见他，都穿着很破烂，像是一个收破烂的”
李修禹把之前问过的问题无差别的打乱，反复再过了几遍和口供没有出入后才拿起记录仔细看了一遍说道：“你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没了签个字，后面想起什么了及时反映”
陈狗剩签了字，让看守的把人带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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